茉莉花开–王慧散文
昨夜口渴下楼找水喝,一楼的香气被我的走动给搅动开来,光着脚丫,穿着睡衣,又魂不守舍的坐在沙发上,守着那十几朵小白花,茉莉花啊,我真舍不得你总是这么开着呀,你陪了我多少年了呀……
中学时,家住在小镇的最西头,中学在小镇的最东头。小镇紧邻着一条大河,从家到学校,沿着西大河,穿过两座桥,穿过小镇,再沿着东大河,才能到学校。
初夏的时候,二丫头总爱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轻手轻脚的起来,洗漱后,在院子里转一圈,替老爸检查一下,有没有邻居家的花猫踢翻围墙上的花盆。然后穿上心爱的小白鞋,小白衬衣,口袋里叠好一块白色的真丝手绢,便跑步去学校了。冰房后面有一户人家,去学校得经过他家。他家的房子在小路的北面,小路的南面种满了茉莉花,晨曦里,二丫头总要停下脚步,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茉莉花瓣,带着晨露的茉莉花瓣,幽香四溢。小心的用白色的手绢包裹起细细的白色的花瓣,就赶着到西大河河岸了。
沿着西大河河岸,穿过小镇,第一缕阳光总会在东大河河岸迎接着二丫头,二丫头带着一身的香气,总会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,接住第一缕阳光,拥抱着东大河的水声,拥抱着旭日东升。
到了中学门口,大门还没有开。大门口有一个卖糍饭团的小摊,卖糍饭团的大叔看到我跑来,就赶紧给我准备一个大糍饭团。揭开锅盖,热气腾腾的糯米饭饭香总让一路跑来的二丫头直流口水。大叔用一块干净的湿毛巾,铺上糯米饭,再撒上白糖,放半根油条,边拧着毛巾,边说多放点糖,好吃。我干咽一口口水,边说,等我翻大门进去,大叔您递给我啊。翻墙爬树真的难不倒二丫头,何况这镂空的大铁门呢,身轻如燕的二丫头,三两下就翻了进去。可总是在翻身的时候,手绢里的花瓣会掉下来,于是这大门里外总要散落着掉出来的花瓣。大叔总爱说又捡了这么多茉莉花呀,我帮你捡门外的,你捡门内的啊。小心翼翼的捡起茉莉花瓣,小心翼翼的放进手绢里,大叔从门外递进来只用付小份糍饭团钱的大糍饭团,然后总要说,慢点吃慢点吃,别急啊。于是白色衬衣口袋里有白色手绢,白色手绢里有白色茉莉花瓣,手上拿着白色的又香又糯又甜的糍饭团,二丫头的背影在大叔的眼里,渐行渐远融进了校园里……
不知道是昨晚的茉莉花香扰了我健身的身影,还是这清晨第一缕阳光乱了我翻书的心情,突然心动,突然想起二丫头沿着河岸,在阳光下奔跑的样子,突然想起带着露珠茉莉花,突然想起翻大门跌落洒满一地的茉莉花瓣,突然想起父亲说的那句话:茉莉花开了,哪里闻得到其他的花香啊……
作者:王慧
(编辑:Chiang,Chi An)